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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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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爺面無表情地盯著曾墨。

他惜才愛才,知道曾墨是不可多得的將才人選。

他要籌謀大事,曾墨是必不可少的助力。

這份助力,他想用得長久一些,從未打算成大事之際犧牲了他。

可曾墨所言,令他微微有些心動。

成大事之前存有兇險,成則萬人之上,敗則死路一條。

若是曾墨以死士身份前往,成事的概率必定大增。

任皇上千思萬慮,也絕不會想到,身為王爺義子的曾墨會是死士的身份,會是抱著必死的心前往皇宮的。

王爺眸子漸漸溫熱,“終究是難為了你!”

曾墨:“不為難,能為王爺大事助一臂之力,曾墨心甘情願。”

“陳大師為我蔔算過,二十八歲有女,四十六歲掌管天下,五十歲有子,九十一歲賓天,步步都算對了。剛成親那幾年,為求子遍尋天下良方,可無濟於事。果然在二十七歲那年,王妃有喜,順利生下惠兒。陳大師說過惠兒雖為女孩子,卻是本王的吉星。她在,前程在,她若是去了,恐怕掌管天下的事情難以實現。”

曾墨靜靜地聽著。

“還有一月是本王四十六歲的生辰,”他表情凝重,“大日子,應該是到了。”

陳大師是著名的蔔卦師,等閑人不給蔔卦,但經他手蔔算過的,都一一得以實現。

王爺對他的蔔算深信不疑。

“本王與太後的生日相差二十天,太後生日那天,便是動手之日。”

殺兄奪位,勢在必行。

這一天,籌謀多年,可謂萬事俱備,只欠東風。

“刺殺皇上一事,交予他人我還憂心忡忡,交予你,本王便把握了。”

無論事成與否,刺殺皇上都是大罪,王爺登基之時,必得給全天下人一個交待。

曾墨,必死無疑了。

“屬下明白,定不負王爺囑托。”

王爺行事效率極高,傍晚,便有人送來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,掀開,裏面是幾串珍貴的珠串,正是曾墨迫切想要的。

王爺親自去地牢裏將珠串盒子交到曾墨手裏。

“允你歸家一日,將家事處理好,明晚歸。”

此一日,是歸家,也是安排後事。

曾墨感激跪下,叩頭謝恩。

要走的時候,星辰騎馬跟來。

曾墨:“我歸家,你跟來做什麽?”|

星辰保持木楞的表情,“王爺派我來的。”

曾墨了然,不再說話,噠噠噠騎馬前行。

入夜,躺在床上的林冰琴翻來覆去睡不著。

前些日子的恐慌還在,她一閉上眼睛便容易想起那日血腥的場景。

越想越怕,便沒辦法入睡。

昨兒晚上,曾墨沒有歸家,她幾乎一整夜未睡。

不是擔心他在外會發生什麽事情,而是嚇得。

她想過把彩葉拉到床上一起睡,可這假孕的身子,別說彩葉不敢上床,就是敢,她還怕出現個萬一被她發現了什麽。

老太太身子骨弱不經風的,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就是要了她的命。

林冰琴不想橫生枝節,盡可能把假孕的事情給做好。

今晚還是一個人睡,昨晚沒睡,這會兒頭昏腦漲,困頓得不行,可偏偏就是睡不著。

也不知道曾墨死哪裏去了。

讓他去王爺府裏要珠串,他可倒好,要著要著沒影了。

前幾日還日日往家裏跑,表現得有多緊張她一樣。

這吃了肉喝了湯,便不見人影了。

林冰琴心裏念念叨叨的,在床上像翻烙餅一樣翻騰過來翻騰過去。

黑暗中,睡在榻上的彩葉不安地坐起來,小聲問:“夫人,你可是哪裏不舒服?”

她聽她翻身有好久了。

“沒有,你睡吧。”

“昨晚夫人就沒睡好,用不用找個郎中來家裏看看?”

“不用。”

林冰琴一直強調沒事,彩葉不好再說什麽,猶猶豫豫躺下了。

躺下沒多久,外頭傳來腳步聲。

接著,院門吱嘎一聲,有人進來了。

彩葉趕緊掌燈,窸窸窣窣中問了聲:“誰呀。”

“是我。”

彩葉怔了下,“爺回來了。”

正被睡意困擾的林冰琴聽到,心裏不由雀躍了下。

今晚可以睡個安穩覺了。

她把他當成可以抱著睡覺的安全錘。

說話間,曾墨已經走了進來,彩葉慌亂不安地穿好衣服鞋子,曾墨守禮,並不看她,而是背對她吩咐道:“星辰也回來了,你去幫著安頓下,這裏不用你侍候了。”

彩葉穿戴好,答應一聲,慌不擇路地躥了。

有爺在,沒她什麽事了。

林冰琴自床上坐起來,眼神瞟向他,“吃飯了嗎?要洗澡嗎?”

“飯吃了,澡洗了。”

林冰琴掃眼外頭黑漆漆的天兒,“這麽晚,你在哪裏洗的澡?”

吃飯了有可能,現在早過了飯點。

可洗澡麽?這又不是大夏天,他沒必要在外頭洗的。

“怕你睡了,就在河裏洗了澡才回來的。”曾墨一邊解釋一邊脫下外袍、裏衣,往床邊走來。

林冰琴身子往裏靠了靠,給他騰地方。

當他裸著上半身坐到床邊時,她覺出不對,手指伸過去。

“你,受傷了?”

曾墨頸項間是一條紅線,不是傷口還能是什麽?

“沒事,不小心劃到的。”曾墨口吻如常,輕描淡寫地回答。

這都傷到脖頸還說沒事?再深個一兩寸就是要人命的節奏啊。

林冰琴疑慮頓生。

她還想再問兩句,曾墨幹脆熄了燈,不由分說摟住她躺了下來。

他身上有微微的涼意,林冰琴被激了下,身子不由蜷成一團。

“冷?”

“還好。”

林冰琴不露痕跡地往裏挪蹭。

她想有個人陪著睡覺,可不想這麽緊湊的。

能碰著他的腿,她便有安全感了。

曾墨似感受不到她的躲避似的,掌心摁著她的後頸往前使力,把人牢牢摁到自己懷裏,“有我在,一會兒就不冷了。”

林冰琴被他捂得有些難受,強忍著沒有反抗。

忍一忍,他睡過去就好了。

她如是安慰自己。

停了會兒,曾墨問她:“睡了?”

她悶悶回答:“沒有。”

“我娘身體還好吧?”

“還好。”

“王爺幫忙找了四串珠粒,你覺得如何?”

“四串?”林冰琴有點兒驚喜,“珠粒珍貴,能有四串很不錯了。”

“你滿意?”

“嗯,很滿意。”

有了這些珠粒,老人家的生命就多了一絲保障。

林冰琴心情頗好的說道:“王爺人真好。”

不光照顧曾墨,還照顧他的老娘。

那麽珍貴的珠串,曾墨一張口,王爺便賞了。

“今天晚睡一會兒可以嗎?”曾墨問。

林冰琴:“你有事要出去?”

他說晚睡,她以為他有事要處理的。

“沒事。”

“那為什麽要晚睡?”

“不可以麽?”

林冰琴打了個呵欠,“我反正是有些困了,你睡不睡我不管。”

睡覺這種事情,但憑個人意願,她可左右不了。

“那你陪著我吧?”曾墨一只手摩挲著林冰琴的後背,一只手虛虛搭在她的肩頭,拇指擦著她的肌膚微微動了下。

都這樣了還不叫陪?

林冰琴覺得今晚的曾墨跟有毛病似的。

她懶洋洋地答道:“隨你吧。”

曾墨喉間發出了很怪異的聲音。

林冰琴還沒來得及弄明白怎麽回事。

他便親了上來。

……

纏綿悱惻,柔情繾綣。

這一晚的曾墨給了林冰琴說不出的感受。

他細細密密地吻她,不厭其煩,一遍又一遍。

像是過了今日沒有明日。

溫柔甜蜜的動作,重覆再重覆。

天,不知不覺亮了。

林冰琴窩在他的懷裏,眼皮重得擡不起來。

被褥沾染上了旖旎的氣息。

身上也是。

粘膩難受。

可她半絲力氣也無,嗓口發不出音,只想來一場沈沈的睡眠。

天光大亮,彩葉和星辰來到院子,隔著屋門問:“爺,夫人,起了嗎?”

若是起了,他們好進屋照應著。

隔了好久,屋裏傳出曾墨淡淡的聲音:“夫人身體不適,你們且下去吧。”

彩葉和星辰對望一眼,不知發生了何事,莫名其妙地走了。

院門關上,靜軒如它的名字一樣,回歸了平靜。

須臾,曾墨自床上慢慢坐了起來。

一晚的歡愉,床上已經是狼藉一片。

林冰琴露在被子外的肩頭和胳膊上,遍布著星星點點的紅痕。

是吻痕。

他吻得已經很輕很輕了,可時間太久。

還是留下了痕跡。

她的腿始終壓著他的。

他知道,她是因為怕,依靠自己尋一絲庇護。

他輕輕搬動她,她未有所覺。

她睡得太沈了。

曾墨下床,一件一件將自己的衣服穿上。

過了一會兒,不知打哪兒端來一大木盆的熱水,放在床前。

找來巾帕放在裏面打濕了。

輕輕掀開被子幫她擦拭身上的臟汙。

動作輕柔而緩慢。

這個擦澡的過程,曾墨花費了半個時辰。

幫林冰琴擦完澡,他連被帶褥將她卷到了地下,從箱籠裏翻找出新的被褥,一一鋪到床上。

再將林冰琴從臟汙的被子裏輕輕抱出,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。

末了,還體貼地幫她換上了幹凈的睡衣。

做完這些事情,他便守在床側,席地而坐,靜靜看著林冰琴的睡顏。

像癡傻了一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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